如何学习中医,岳美中教授说“学习中医,我意当从方剂入手”,黄煌教授同样主张学医可以先从药、方入手。本文是对《皕一选方治验实录》一书的述评,但提出的学习中医的方法却令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一条明路。 |
研究方证的一部力作
——《皕一选方治验实录》述评
作者:鲍艳举
中医书籍汗牛充栋,初学者常有茫然困惑之感,有人主张从源及流,先从医学经典入手,也有人主张从流溯源,先从浅显易懂的后世医书入手。岳美中教授在《当读的古医书》中回忆自己的学医心路历程时感慨道,“学习中医,我意当从方剂入手”;现代经方大家南京中医药大学黄煌教授也竭力主张学医可以先从药、方入手。
从方剂如何入手学习呢?带着这个疑问,笔者重新审视自己的学习方法,重新审视古今医书,直至最近在由陶御风、史欣德所著,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皕一选方治验实录》中找到了答案。(编者注:《皕一选方治验实录》是2011年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陶御风,现已只有二手书。)
学习方剂最为关键的是掌握其临床运用指征,即“方证”。方证不完全等同于教科书中列举的方剂功效主治,因此学习方剂也应采取从源及流的学习方法,“源”即是方剂的源头,即是制方者本人对该方剂的认识、心法,“流”即是后世诸多医家对该方的临床运用心得体会,这些非常实在、鲜活的临床实践有助于对方剂主治的全面认识。
难能可贵的是,《皕一选方治验实录》这部著作视角独特,完全切合方剂从源及流的学习方法,这可能也与陶御风教授和史欣德教授两位中医文献学专家的独特视角有关。
书中第一部分“方源记载”就是方剂的“源”,是对某一古方在始载医书中相关内容的完整记录,从中我们可以充分了解到制方者本人对该方剂的深刻认识;而书中第二部分“治验实录”则是方剂的“流”,该部分分别从中医病名和西医病名角度搜集关于该方剂的临床验案,藉此我们可以充分了解古今历代医家对该方的临床运用发挥。
掌握方剂的运用指征只是中医临证的基础阶段,但也是非常必要的筑基阶段,这是一种以方剂为核心的以方统证、以方统病研究思路。
如临证时面对高烧这一个疾病,中医学有很多方剂可以主治,麻黄汤、麻杏甘石汤、小柴胡汤、白虎汤、大承气汤等等均可选择,但是具体选择哪一种则是临床中医师的基本功,这就是掌握方证、明辨方剂的本领了。
如果说以方统病是一种横向思维,那么临证时面对疾病则是一种以疾病为核心的以病统方、以证统方的纵向思维。书中在“附录二:中医病证索引”和“附录三:西医病症索引”中就是采取以病统方的方式进行编排的,翻阅检索我们就能直接看出该疾病的方证规律特征。
- 如以中医病名诊断的“胸痛、心痛”常见有肝气郁滞的小柴胡汤证、金铃子散证,饮邪内停的桂枝生姜枳实汤证、十枣汤证、大陷胸丸证、平胃散证,痰浊内蕴的瓜蒌薤白半夏汤证,瘀血内阻的丹参饮证,胸阳脾阳不足的理中丸证等;
- 而具有明确诊断的现代医学的疾病,如“冠心病”常见有瓜蒌薤白半夏汤证、小陷胸汤证、四逆汤证、血府逐瘀汤证、麻黄附子细辛汤证、苓桂术甘汤证、酸枣仁汤证等。
这提示我们面对这类疾病时要充分考虑到上述方证的可能性,进而进行方证之间的诊断与鉴别诊断。
已故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南京药学院副院长叶橘泉教授认为,方证是仲景学说的核心,是中医学执简驭繁的关键,叶先生还认为学习、继承方证学说,应当不拘泥于经方、局方、金元诸家以及清代温病学家之方,均应据证据方,核定其适应症,把方与证相对稳定下来。《皕一选方治验实录》收录了历代581首方剂,不仅包括久经临床验证的张仲景经方,还包括后世诸多医家的经典名方,对我们学习、研究方证提供了极好的参考与借鉴,而对方证的系统深化和提炼有望为中医临床的规范用方用药提供借鉴,进而保证疗效的稳定和可重复。如果说陶教授的《临证本草》是其研究药证的一部力作,那么《皕一选方治验实录》则是研究方证的又一部力作。
| 作者简介 |
鲍艳举,医学博士,现就职于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感染疾病科。曾先后师从冯世纶、花宝金等中医大家研习经方及肿瘤证治,并跟随田从豁、高雨等老师研习针灸及针刀疗法。临床上倡导“六经钤百病”,无论外感或内伤,皆不出六经范畴。临证时无论外感或内伤,皆用六经辨证,同时善于抓主证与辨方证,重视“动态病机”,使病机更细化,临床辨证处方用药更精确。第一作者发表SCI论文12篇,主编论著15部,主持及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4项,美国范德堡大学访问学者,并获得2015年度北京市科技新星。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2011-07-20),转自“中医世家网”,图片来自网络/编辑整理:微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