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化验单,现在的中医还会看病吗?


      前几天,一位朋友去某医院中医科看感冒,尽管望、闻、问、切一样也没少,医生却一直等着验血结果出来,才给他开方抓药。朋友感叹:

 

       “离开化验单,中医还会看病吗?”

 

      这貌似个案,却反映了一个普遍现象。在不少中医看来,仪器设备不是西医专属的,中医也可以拿来用,该用就用,不用白不用。在临床上,他们认为缺乏数据量化的中医“四诊”检查,不如用仪器设备检查更准确,中医诊断司外揣内的自信心慢慢消解。

 

      在古代医家手中,脉诊是断病决死生之看家法宝,而今却变成了中医的辅助工具,甚至成为“遮羞布”。中医犯了严重的“西医依赖症”:中医要准确诊断,离不开化验单;中医要想有疗效,就要中药西药一起吃,中西医结合疗效才会好。

 

      破除“西医依赖症”,关键是树立中医信心。西医有其自身无法摆脱的局限性。当抗生素、手术刀、激素三板斧使尽,有时西医也会束手无策。

 

      就以胆结石为例,一刀切的手术能切掉患病的胆囊,治标不治本,像割韭菜一样治疗,有的患者一年时间竟然进行了七次手术取石。手术切除了胆囊,胆囊不会再长结石了,可与胆囊密切关联的脏器、管道还在,而生成结石的因素并没有消除,再生的结石长在肝管内,病人最初的胆结石被治成肝结石。

 

      西医有时是在控制疾病,而不是治疗疾病。躲在西医身后,中医即使治好病,老百姓也不知道是中医管用还是西医有效。

 

中医为何沦落到傍西医的份上?

 

病根是缺乏中医思维。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少初学中医者抱着良好的愿望,学习岐黄之术治病救人,结果却学成了伪中医——名为中医,实为西医。

 

      中医教材越来越现代化,语言表达越来越标准化,传统文化越来越边缘化,中医学子学不到真正的中医思维,学不到真正的中医临床技能。粗浅的西医加上粗浅的中医,他们开出的方子一般会有几十味药,因为大方效全,似乎可以包治百病。

 

      舌红就是热,三黄栀子生石膏;苔腻就是湿,苍术白蔻车前子;腰腿痛,桑枝狗脊川牛膝……药物和病证简单地一一对应,不懂中医的精髓,中医自然很难达到临床上的疗效。连医生自己也慢慢地对中医失望,转而寻求西医的帮助,最终走上了投靠西医的道路。

 

中医傍西医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医院西化。

 

      由于中医药收费项目少、价格低,靠单纯的中医无法生存,不得不依赖西医来养活中医。如不改变目前不合理的体制,中医只能是拿着金碗讨饭吃。

 

      “中医规范培训”灌输的是西医思维!

 

      有人说,杀死中医不用刀,“中医规范培训”就是套在中医脖子上的绳索。话虽偏激,却不无道理。西医是标准化教育,建立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制度,是培养合格临床医师的必经之道,类似培养西餐的厨师,做出口味统一的汉堡和薯条。

 

      而中医讲究个性化教育,类似培养各大菜系的主厨,不同菜系的厨师各具特色,做出的川菜是川菜的味,鲁菜是鲁菜的味。中医规范化将难以学到师承教育的精华,在西化的中医院灌输的是西医思维和西医知识。

 

      这无疑戳中了中医的死穴,当一批又一批的“标准化中医生”成长起来后,他们已经被西医思维规范成型,看病就再也离不开西医了。

 

      中医生存不能靠西医,而是要靠真功夫。如果中医总是傍着西医,虽然要不了命,却也治不了病,临床上没有疗效,老百姓就会用脚投票,最终导致中医衰亡。中医药健康发展,关键是建立符合中医药特色的体制机制,改变中医西化、中药西管的局面,创造宽松的政策环境,让老百姓为中医点赞。

 

延伸阅读:

 

国医大师朱良春:当前的中医都变味了

 

      【背景资料】2009年福建东南卫视记者黄剑开始拍摄中医纪录片,此文为黄剑访国医大师朱良春之文。

 

      2009年6月19日,由中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卫生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京联合举办了首届“国医大师”表彰会,王玉川、王綿之、方和谦、邓铁涛、朱良春、任继学等30位从事中医临床工作(包括民族医药)的老专家获得了“国医大师”荣誉称号,他们是当代中医杰出的代表,而且都是人民心目中真正的“老中医”。

 

      在南通的倪锋兄和朱良春先生之子朱幼春先生的帮助下,我敲开了朱良春老先生的门。来之前朱幼春先生提前告知,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欠安,见面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没问题,我曾经为十五分钟的见面开过两千公里车穿越一个国家呢。跳上开往上海的列车,之后辗转南通。揣着满脑子“民间中医、江湖游医”的故事,走近“国医大师”,我期待着又一次不一样的经历。

 

1、朱又春:父亲的座右铭是——每日必有一得。

 

      为了珍惜时间,我比预约的时间提早五分钟抵达老先生的寓所。老先生的住处很大,但是满眼的书和字画把屋子塞得满满的,衣着随意的朱老先生正笑眯眯地用电动剃须刀剃胡子,桌面上的小楷毛笔还沾墨未干。早听说朱老先生多年来一直亲笔写信,有信必回,果然所言不虚,令人钦佩。

 

      “父亲的座右铭是——每日必有一得。他至今天天看书学习,对当今中医界的状况非常了解!比如说任之堂主人余浩、铁竿中医彭坚、早叫庐潘德孚等等中医的书和资料,都是父亲先了解到的。”朱又春说起自己的老父亲充满敬意,“每一段时间他还要把我们家所有学中医的朱家军召集起来,在这里的二楼学习。”

 

      “请坐请坐。”身材高大的朱老先生招呼我们坐下,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但是从容不迫。岁月在这位1917年出生的老人脸上,斑斑驳驳留下了许多痕迹。来拜访老先生的人一定很多,我猜想老先生甚至还不确切知道我从哪里来、是来做什么的,可是他依旧像一棵历经风霜的老树,静默地立在那里,耐心地陪伴我们这些慕道者。

 

      “老师,我是一位中医纪录者。这两年半来,我一直在国内寻访,希望能纪录那些很纯粹的具代表性的有着良好医德的民间中医。”我打开笔记本,准备用投资宝贵的五分钟来个自我介绍。“这是我纪录的第一个中医故事,这两个人用了一年的时间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解读《黄帝内经》……”

 

      慢慢地,朱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水杯,俯下身子,目不转睛地随着我的镜头,开始一起走近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中医世界。

 

      “这位就是终南山那位一百岁的老道医……这个陈山民去年我见过,很有灵气……这个余浩医生的书我跟所有的孩子们推荐,很有见地……郭生白医生已经走啦?可惜可惜……这个法国的老中医了不起啊,真应该认识一下……” 

 

朱良春大师的朱家军

 

      “你做的事很有意义!过去毛泽东主席讲过,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朱老先生把眼睛投向窗外,“宝库在什么地方?我认为有三个方面:

 

      一个是历代传下来的古籍,医书。这个里面有很多宝贵的东西,包括《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以及历代的中医著作,这个里头有很多,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贵的东西;

 

      第二方面,就是现代的名老中医,他们的活经验。这个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已经在做,那么就是师带徒,这是要抓的,要抢救。不抢救呀,老的一个一个的都去了,去了就没有了;

 

      第三个方面,就是流传在民间有一技之长的、有独特的一些技能的这些中医要保护。需要国家能够注意到这方面,能够给予大力支持,这样子才能把这个宝库当中的这一块保存下来。不然的话,一个一个的都会湮没掉的。

 

      所以中医的振兴,古代的医书有人在整理,有人在研究。现代的这个老中医的传承国家抓得很紧,这一块呢,流传在民间的就抓得比较少。”

 

      我猜想一定是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朱幼春先生在老先生身后偷偷地指指手表,示意抓紧采访。当我合上笔记本的时候,老先生眼光还有不舍,这些故事一定让他想起自己学医的那些日子,想起自己追随过的马恵卿、章太炎、章次公老师们,想起旧社会流浪江湖的蛇花子季德胜,旧社会治疗瘰疬、肺脓疡的土郎中陈照和成云龙……

 

      “你这两年多访问了这么多隐藏在民间的高手,我感觉这个非常好!了不起!这个应该要得到国家的支持,使得这个工作更顺利一点,继续进行。祝愿你在这方面取得更大的成绩!为继承中医中药做出更大的贡献。”朱老先生的声音提得很高,眼睛直直地射过来:“宋代的大儒叫张载,他曾经说过这么几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感觉他这几句话气度恢弘,有担当的勇气,有复兴必出的意识。我想把这几句话送给你,祝你取得更大的成果!”

 

      这个压力有点大,我擦擦额头的汗,“朱老师,后面我开始电视采访,您喝口水休息一下?”老先生谈兴正浓呢,一屁股坐在为了电视拍摄指定的太师椅,冲着大家挥挥手,“我们继续聊!”

 

2、当前社会上的中医都变了味了

 

      黄剑:老师,我们应该怎么样给当代的中医定位?现在中医的位置不停的在被冲击、被摇摆,被自己的人否定,被别人否定,您觉得应该怎么样给自己定位?

 

      朱良春:现在这个中医在中国可以说不是主流,主流是现代医学。但是呢,由于这个中医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医疗理论和经验,用之于临床确实有效,老百姓相信它,也确实能够治好病,所以中医还能继续存在下去。

 

      但是目前面临着一种中医西医化问题。很多青年中医,不是在读《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而是在把时间用在现代医学上学习西医,因为他们不学西医就不能生存。现在的中医院也不是纯粹的中医院了,是一个综合性的中医院,相当于综合医院里面一个中医科,所以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中青年医生,他要管病房,要应付急疹,不能不学一点现代医学的东西。但是他们把重要的力量放到西医方面去,就是本末倒置,中医的东西慢慢的淡化了,所以现在,能够使用纯粹的中医中药来治病的中医不是太多,大概是中老年以上比较多一点,中青年以下的医生都在西化。刚才我看了你采访的很多的民间中医,我感觉很了不起!像这些人可以说是真正的中医,纯正的中医,没有变味的中医。

 

      当前社会上的中医都变了味了,因此刘力红教授写了一本《思考中医》。我现在认为中医界不光要思考,思考只是一个开始,要真正的回归中医,回到中医的本位上来,还要用中医的思维方法来使用中医中药,这样子才能发挥中医中药的特色优势。如果用西医的那种辨病的方法来用中药,一发热,就是清热解毒,就要用抗生素,这是完全错误的。发热有很多种发热,是一种身体本能反应,你要因势利导,而不是一盆水泼上去。寒而发热从外去掉,内而清热要从大小便排掉,这样子,比什么抗生素都强。

 

      中医不是不能看急症,几千年来,中国人完全是靠中医。外国人瘟疫大流行,一死几百万,上千万。那么我们中国人没有这么大流行过,为什么?靠的是中医中药。问题是我们现在老百姓,一遇到发热就是到西医院,挂水,输液。这是一种误区。我们应该要充分发挥中医辨证论治,因势利导,发挥中医中药的作用。当然现在这个情况,要花很大的力气来扭转。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这方面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例如,确定全国名老中医,就是想把老中医的经验传授给青年一代。还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政策鼓励中医中药,支持中医的一些活动,这个我感觉得都很好。但是呢,你刚才给我看到的这些采访,里面许多民间的、有一技之长的纯正的中医的保护和支持,国家在这方面还做得不够。如果(在保护)纯正中医方面能够花一点力气,把这个工作做好,我想这是一个挽救中医、振兴中医的一个非常高明的措施。

 

3、现在的中青年,应该把重心放在钻研学习中国传统的中医中药

 

      黄剑:我还想请老师谈一谈这个关于中医传承现在掉链子掉在什么地方?现在中医传承的方式方法和过去的家传师传都不一样了,您觉得现在的年轻一代,还有机会把中医发挥得更好更高,超越过去的中医吗?

 

      朱良春:最近一二十年,我们一些老中医碰在一起就经常谈这个问题,也经常呼吁这个问题。过去中医学校是以中医为主的。基本上80%到90%都是中医中药的内容,稍微讲一点现代医学的一些生理解剖的东西,作为图像印证参考,所以我们学的基本上都是中医中药的东西。读古书,四大经典以及唐宋元明清好的著作,我们都要浏览,有些要精读。所以解放之前培养出来的中医,对古代的东西继承的比较多,运用的比较好。

 

      解放以后,从1956年开始,中医学校中医学院还是不错,基本上就是80%是讲中医中药,20%讲了一点现代医学常识,生理解剖,病理学也讲了一些。但是后来,就不对了。原来是二八开,后来是三七开,四六开,现在是对开,一般50%学中医,50%的课程是西医的课程。结果这么一来,青年人接受现代医学的知识很容易,而接受古代的传统的东西,因为语文基础比较差,学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不容易理解。那么这样呢,他就把那个重点放在西医那边去。所以现在培养出来的这个青年中医,一开口讲的都是现代医学的那一套,诶。

 

      从根本上说,中医的辩证思维是整体观,天人合一。那现代医学呢,他是局部的微观的,不是整体。那么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在脑子里就会混乱打架,有时候当然他为了适应病人的一种要求,就经常使用西药。确实,有一些西药呢有针对性的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但是,他不知道,很多的西药都有副作用。例如现在美国,使用抗生素,掌握得很严格的,一般不大用,现在使用抗生素最多的是中国。所以在中国应该发挥中医中药的作用来代替这一部分,就可以减少很多医源性的这一种疾病。

 

      所以现在的中青年,应该把重心放在钻研学习中国传统的中医中药。而我们老一辈的中医,有责任引导帮助中青年医生来学习中医中药。中医中药里面有无限的内涵,有无限的宝藏,值得我们去挖掘。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前人留下来的东西渐渐流失,沧海一粟,大量的东西被埋藏在那里。所以我们作为老中医很着急。我经常和广东的邓铁涛教授、上海的颜德馨教授、北京的路志正、陆广莘教授碰在一起,讨论这些问题,怎么样来关心中青年一代,引导他们、启发他们做好基层中医院的工作。

 

      去年安徽省也做了一些好事。安徽省的卫生厅同安徽中医学院利用暑假,组织了老师和学生一百多人,分成若干个小组到每个县去,访问流传在民间的一技之长的高人,或者流传在民间的单方、秘方。他们通过两个月的努力,收集到几千个好方药,发现了几百个有一技之长的隐藏在民间的高手。过去章太炎先生曾经说过:“下问铃串,不贵儒医”,如果这样做可以使得中医出现一个空前的欣欣向荣的大好形势。

 

      黄剑:请问老师,中医现在有很多的派别,有什么“孟河派”“火神派”“温病派”,您是什么看?您是哪一个派的?

 

      朱良春:这个某某派某某派有它的历史原因,在现代来说,强调哪一个派都是片面的,因为你比如说“火神派”,难道所有的人都应该去“附子、干姜”吗?不是。还是要辨证论治,寒症,虚症你可以用“附子、干姜”;热症、实症你可以用“附子、干姜”吗?我感觉得强调了某一派是不太符合中医的宗旨。中医,什么叫中医?不偏不倚为中,中医治病就是平衡。阳亢了就把阳降下来,把阴升上去;阴虚了就要养阴。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你必须要运用八纲,运用六经来辨证,而不是偏离哪一派。某一派有某一派的特长,但是他有适应症,这一派就完全用那个药,那就是错的。

 

      黄剑:其实还有很多的问题,我下次再来问您,每次从您这里掏一点宝贝。我们组织了两次道医会,把很多年轻的医生,很优秀的医生都聚在一起,把自己的绝活宝贝拿出来,相互献宝求宝,共同提高,现在我要请您也献献宝,呵呵。

 

4、知识不带走,经验不保守

 

      朱良春:我做医生,其实多年以来一直坚持的原则就是“知识不带走,经验不保守”。我的知识是前人给我的,是人民给我的,我不应该带走,应该完全拿出来。我的实践经验不应该保守,应该公之于众。所以过去我讲五十年代就发掘了三个民间医生季德胜、陈照、成云龙,成为南通市中医院的三枝花。这三个人哪,其中有两个人一字不识,文盲,但是他掌握了特殊的技术、方子,我们整理发掘出来,三个人都获得嘉奖。前人的留下来的很多单方、秘方应该要传承下去,不应该变为私有。所以你刚才说组织的道医会,让大家无私交流这是非常好的,大家互相献宝,共同提高。在中医中药方面,我从医到今年75年,从来不保守。

 

      湖南中医药大学的彭坚写了一本书《我是铁杆中医》,在这个书里头就写道:当代的老中医当中,最不保守的是朱良春先生,他的很多实践经验都贡献出来,我们拿到用了以后都有效。这个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因为一个人你自己掌握了一些东西就必须公之于众,加惠于人民,传之于后世,何必把他烂到肚子里头?过去的文革以前搞过献宝献方活动,各地都兴起献方,后来就没有了。现在我讲呢,也应该给贡献出好东西的人适当一些奖励,精神奖励也好,物质奖励也好,这样子对我们中医中药的继承发扬有很大的好处。

 

      每个医生都会各有特长,各有各的经验,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老祖宗的那一套。你比如说张仲景,张仲景呀,他就是坚持辨证论治,坚持发明方药,症候对应,什么方药对什么症候,不对应就会不得疗效。那么这个方药同症候对应就需要很好的辨证论治,望闻问切就是中医的四大手法,现在我感觉得,中医在这个望诊方面慢慢的淡化了;问诊嘛,这个是主要的;闻哪,这个主要是听这个病人的声音呀,呼吸呀;其次就是脉诊。我感觉得,望诊、切诊是大大的削弱了。过去讲,“望而知之谓之神”,那么“切而知之谓之巧”,这个有两条,实则望诊呢在辩证上面呢,有极大的作用,所以古人讲“望而知之谓之神”。

 

      有很多病人,一见就知道这是虚症、这是寒症,这是病在肝,这是病在肾。很多病人,一进我的诊所,大体一看就知道,一般掌握了,再看看舌苔,再切切脉,再配合问诊,那就更全面,要四诊合起来,四诊完全,所以这方面呢,我强调辨证论治,强调望诊、切诊,问诊、闻诊这个大家都可以掌握。这个望诊呢现在要大大的发扬,这有时候比CT、B超呀都来得快。

 

      我讲一个简单的例子:“面王以下者,膀胱子处也”,面王以下就是这个人中,这个地方走膀胱、走直肠。膀胱是泌尿系统,直肠呢就是指的生殖系统,不管男女,生殖系统的、泌尿系统的病,人中都一看就知道。很多妇女呢,一看她人中,人中部位很深,说明有痛经,你的子宫呀后屈的,她说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你就摆在脸上了,这个《内经》里头就有。

 

      上世纪60年代,南通地区白喉流行,卫生部门找我用中医方药给予治疗,我当时是在当院长。一方面我用中药,一方面我就注意到《内经》里头讲利用阙上穴也很容易,斜刺下去,留针,用胶布给他粘上,又不疼又不痛,小孩子照样的这个,跑呀,跳呀,效果非常好。针下去一刻钟到二十分钟,只要你没疼痛没什么感觉就取针,三个小时以后温度是下降了,大半天乃至一天就一直就留在里头。白喉的白膜就脱落了,有的一天就好了,有的两天,最多的三天就好了,这疗效就很神奇。所以古人留给我们的东西很多,我们没有去发掘。

 

》》编者注

      朱老提到阙上穴治白喉,小编现将网络上费国瑾老师有关阙上的一篇文章粘贴过来,供大家参考:

 

费国瑾老师有关阙上的文章 

阙上穴治疗咽喉病,阙上能清热利咽,解毒镇痛。 

主治:白喉、扁桃体炎、咽炎、咳嗽。

用法:每天1次,下针后捻转20次,留针1h,出针时捻转20次。

方解:本穴为奇穴,《灵枢·五色》云“阙上者,咽喉也”。 

      有报道推拿阙上可治白喉,曾有报道在该穴涂敷巴豆朱砂膏治疗白喉获效。本人临床用阙上为主穴治疗咽喉疾病,尤其是药物治疗效果不理想、反复发作的患者,2-5次即愈,效果满意。1965年曾在传染病院对30余例白喉患者针刺该穴治疗,患者除每天口腔清洁外,不用任何药物,均获痊愈。可能与该穴对特定部位具有调节作用有关。急性扁桃体炎、咽炎可配天容、合谷;慢性扁桃体炎、咽炎可配人迎、合谷、足三里、三阴交诸穴。

 

| 明医简介 |

朱良春,1917年生于江苏镇江丹徒,后迁居南通市,2015年12月13日去世。首届国医大师,首批全国继承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导师,南通市中医院首任院长,南京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朱良春18岁拜御医世家马惠卿先生为师学习中医,后跟随沪上名医章次公先生临诊,被弘一法师称为“善疗众病”的“大医王”。擅用虫类药治疗风湿骨病和肿瘤等疑难病症,有“虫类药学家”“五毒医生”之称。他撰写的《虫类药的应用》,是中医药院校师生、临床医师学习、研究、应用虫类药的范本,也是继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后,系统、详细论述虫类药,并作实物对照的第一人。

 

朱良春教授是全国著名中医内科学家,治学严谨,医术精湛,对内科杂病的诊治具有丰富的经验,先后研制了“益肾蠲痹丸”、“复肝丸”、“痛风冲剂”等中药新药,获部、省级科技奖。主要学术著作有《虫类药的应用》、《章次公医案》、《医学微言》、《朱良春用药经验集》、《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朱良春》、《现代中医临床新选》(日文版,合著)等 10余部,发表学术论文180余篇。

 

来源:汉古经方,转自“天医堂”公众号(ID:tyt012345)/编辑整理:微键